顾宪成名联的沧桑

上世纪60年代初《北京晚报》有个副刊栏目叫“燕山夜话”，办得很有名气，邓拓同志写了一篇题为《事事关心》的文章，鼓励大家多读书关心国事，不想到了文革时期，这篇文章引起轩然大波，给邓拓同志带来了灾祸。
这篇文章提到明人顾宪成写的一副对联曰：“风声、雨声、读书声，声声入耳；家事、国事、天下事，事事关心。”这是一副名联，不想受到批判，成为“三家村”的一大罪状。
关于这副名联，旧时曾有这样一个传说，顾宪成少年时家贫无力聘师，借读于邻家，夜间每每通宵达旦苦读，一次，被布政使陈云浦从任所归省发现。为其勤学苦读精神所感佩，次日便传见了这位夜读少年，当场出对课试。陈云浦出的上联是“风声、雨声、读书声，声声入耳。”顾宪成不假思索应口而答曰：“家事、国事、天下事，事事关心。”少年顾宪成的敏捷才思深得陈云浦的赞赏。此事首先在顾氏家庭中人传开，后来族人便将此联语制成抱对，供入了顾瑞文（宪成）祠。1947年2月，重修东林书院时，作为发起人之一的顾希炯先生认为此联是先人顾宪成所作。因而加以复制移入东林书院。后来这件原物竟不知下落。
据近人赵承中考证，顾宪成所作《云浦陈先生传》记载，陈云浦未作过布政使。又据《顾瑞文公遗书》的附录《年谱》载：“东里云浦陈公过而试之，命题：‘如或知尔，则何以哉？’俄而呈稿。陈击节叹赏，遇所知津津道说，公名隐然动一邑矣。这说明陈云浦对顾宪成所试的并不是对联而是时文。
查清人梁章钜所撰《楹联丛语》，惟不见顾宪成对联，而《楹联丛语·卷六·胜迹上》收有南京燕子矶旁的永济寺柱联：“松声、竹声、钟磐声，声声自在；山色、水色、烟霞色，色色皆空。”句式相同，但意境气度远不及顾联，而顾联竟未得入选，这似乎不合情理。这是个历史疑案，但这历史疑案人们似乎并不太认真地去探究考证。大家还是津津乐道那个传说，这也许顾宪成是东林党的领袖，认为这副对联之出自他手是合乎他的志趣抱负和人格修养的。
1982年东林书院修复，当时尚健在的“三家村”之一的廖沫沙同志重新题写了这副对联。此联现仍挂于书院——依庸堂内，不仅书法俊逸，而且更是一副激励明志的好联。（顾关元）